旧声

季宴臣有“声控”癖，专睡深夜哄睡档电台主播。

他又一次把新捧的深夜档女孩送来找我做“声带紧致”时，

女孩戴着口罩，嗓音却媚得能滴出水。

“姐姐，听说你跟他结婚三年，还没叫过床？”

“我才播了七天哄睡，他就把我按在直播间玻璃上，差点把隔音棉撞烂。”

我照常开电子喉镜，消毒，记录黏膜充血点。

全程听她模仿他们在麦前麦后，换了多少种“声线”——从御姐到奶猫，再到......喘断气。

她不知道，在她之前，我一共给季宴臣的“女主播”们做过九十九次声带微调。

我也曾拔掉耳返，哭着质问季宴臣到底把婚姻当什么。

换来的只是男人摘下监听耳机，笑得薄凉，“安心做你的陆夫人，你爸的电台牌照还想不想续了？”

女孩躺上手术椅时，季宴臣推门进来，“修得紧一点，她今晚还有深夜直播。”

见我不语，他把一张金卡塞进我白大褂口袋，指尖故意刮过我腰窝，

“稿费，算分红。”

这次，我没再把卡扔他脸上，而是反手拍了拍口袋。

他忘了，我手里握着他所有“直播事故”的母带。

明天天一亮，全国听众就能听见——他是怎么把主播从“哄睡”玩成“叫床”的。

“这就对了，听话。”

季宴臣见我史无前例的顺从，他抬手拍了拍我的脸，像在安抚一只宠物。

他以为钱，终于磨平了我最后的自尊。

手术椅上，白灵的麻药还没过。

她得意地弯起媚眼，无声地对我做着口型。

“你的位置，是我的了。”

“张嘴，检查。”

我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。

消毒，记录黏膜充血点，调整激光参数。

我的手很稳，稳到可以在她脆弱的声带上绣花。

季宴臣喜欢紧致的，媚惑的，能承受他所有变态玩法的声音。

我一一满足。

手术结束得很快，效果完美。

季宴臣却没让我走，一把将我拽进隔壁的监听室。

“砰”的一声，门被关上。

他将监听耳机强行扣在我头上，震得我耳膜发麻。

“听。”

耳机里，传来白灵测试的新声音。

每一个字节，都按照季宴臣最喜欢的频率震动着。

从甜腻少女，到娇媚御姐。

季宴臣温热的呼吸贴上我的耳廓，带着残忍的炫耀。

“听见没？这才是最完美的作品。”

他轻笑一声，一字一句砸在我的尊严上。

“比你爸那个破电台的杂音，好听多了。”

他终于，亲手扯下了这场婚姻最后的遮羞布。

季宴臣很满意我的沉默，松开我，转身去欣赏他的“完美作品”。

他走后，我在诊疗台前坐了很久。

然后，我调出存档的诊疗记录，将白灵的声纹数据，郑重地标记为——

“第99号藏品。”

接着，我打开一个需要三层密钥才能进入的加密云盘。

里面，整齐地排列着九十八个以主播名字命名的文件夹。

如今，又多了一个。

我深吸一口气，将z这个文件夹命名为《序曲》，拖进邮箱，点击发送。

几秒后，手机在白大褂口袋里无声震动。

“收到。全国广播网技术通道，已为你预留。”

我看着电脑屏幕反射出的那张脸，苍白，麻木。

我对着那张脸，轻轻扯动了一下嘴角。

这场长达三年的无间酷刑，是时候，落幕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