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家世代是玄学大家。
我以十年寿命为代价，为入赘的丈夫陈旭换来十年泼天富贵。
协议生效那天，我一夜白头，身体衰败。
他却用这偷来的气运，扶摇直上，成了娱乐圈大佬。
然后，他将酷似我年轻模样的白月光新人捧上神坛，资源砸得毫不手软。
在我生命只剩最后一个月时，我拖着病体去找他，只想要一点最后的体面。
他却不耐烦地推开我。
「别晦气了，馨馨明天要走红毯，我得陪她。」
他不知道，十年之期已到。
我死之时，就是他气运散尽，反噬加身之日。
我站在陈旭的公司楼下。
巨幕上，林馨穿着白纱裙，笑起来脸颊有个浅涡。
和我二十岁时，一模一样。
陈旭的审美，十年没变。
他爱的，永远是那张不识人间苦楚的脸。
我佝偻着身子，走向那扇旋转门。
「哎，老太太，你干什么的？」
保安伸手拦住了我，眉头紧锁。
「这里是旭日集团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。」
另一个年轻保安走来，视线在我身上扫了一圈，全是嫌弃。
「看你这样子，是来要饭的吧？去别处，别脏了我们公司的地。」
老太太。
我才三十岁。
这十年，我鬓发全白，皮肤干枯，被病痛折磨得形销骨立。
镜子里的我，确实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。
我攥紧了口袋里空空如也的药瓶，喉咙干得发疼。
「我找陈旭，我是他……」
「我们陈总是你想见就能见的？赶紧滚赶紧滚！」
保安不耐烦地推搡着我。
我站立不稳，踉跄着后退几步，撞在冰冷的玻璃门上。
就在这时，电梯门「叮」地一声打开。
陈旭西装笔挺，被众星捧月般拥着，身边是娇俏的林馨。
他还是那么英俊，岁月似乎格外厚待他，只在他身上留下了成熟的魅力。
而这份魅力，是我用命换的。
看到我，他脸上的笑瞬间消失。
那眼神里的厌恶，像根冰冷的针，扎穿了我的心脏。
林馨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，好奇地打量我，声音天真无邪。
「阿旭，这位是？」
陈旭的视线在我身上停留了不到一秒，就移开了。
他吐出几个字，没有一丝温度。
「一个老家的亲戚。」
我的心，彻底沉了下去。
亲戚？
我捏着那个空药瓶，用尽所有力气，声音嘶哑。
「陈旭，我的药没了……」
我只是想让他知道，我快撑不住了。
他眉头紧锁，像是听见了什么脏话。
他从皮夹里抽出几张红色的钞票。
然后，像丢垃圾一样，甩在我脚边。
「够了吗？」
「别再来烦我。」
那几抹红色，刺得我眼睛生疼。
我看着那些钱，身体里一阵翻江倒海。
「咳……咳咳……」
我控制不住地弯下腰，剧烈地咳嗽起来。
一口腥甜涌上喉咙。
「噗——」
血喷了出来。
鲜红的血点，溅落在他一尘不染的手工皮鞋上。
陈旭吓得猛地后退一步，仿佛我身上带着瘟疫。
林馨也跟着尖叫，死死躲到他身后。
「啊！血！」
陈旭的脸色铁青，对着保安厉声呵斥。
「都死了吗！」
「把她给我扔出去！」
两个保安立刻冲上来，一左一右架住我的胳膊，粗暴地将我往外拖。
我的双脚在地上划出两道狼狈的痕迹。
我被重重地摔在公司外的台阶上。
冰冷的石头，硌得我骨头生疼。
我挣扎着抬头。
透过玻璃门，我看见陈旭正低下头。
他用一方洁白的手帕，温柔地，仔细地，擦着林馨受惊的手。
仿佛刚才沾染上的，是什么天大的污秽。
而我，就是那污秽的源头。
我笑了。
笑着笑着，眼泪掉了下来。
陈旭，你真狠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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