懂事到什么程度呢，我让她上交工资，帮她存着。
她就老老实实的上交。
我说儿子结婚需要彩礼钱，家里钱不够，用了她的。
她也毫无怨言。
儿子娶了媳妇，我让她去伺候，她也一声不吭。
可是到了后来，儿子染上了不良习惯，输了几万块，用了她的钱。
就因为这几万块钱，女儿就说我在吸她的血，要和我断绝关系。
我不明白，我养她这么大。
她是怎么说出来这么没良心的话的。
1
我坐客厅的沙发上，女儿一脸局促地坐在我对面。
妈，我这个月工资才刚到账，要不…要不我下个月存多点钱再给你?
我皱起眉头:
月月，你也知道妈一个人把你姐弟两，拉扯大有多不容易，还要照顾你奶奶。好不容易等你读完大学了，也该让妈肩膀上担子轻一些了对不对?
女儿绞着手，一脸犹豫，嗫嚅着嘴，还想说些什么。
妈就是怕你一个刚入社会的小姑娘，手里有点钱容易被骗，这些钱妈都是帮你存起来，以后给你留着结婚用。
她眼里闪过一丝光亮，像是松了口气:
妈，那以后我每个月要存 2000 在你这
月月乖，妈就知道月月最懂事了。
我笑着起身，摸摸她的头，拿走她手上的钱，转身走进卧室。
2
女儿从小就很懂事，不哭不闹，永远都是安静地待在角落里。
别人家的女孩撒娇哭闹，她却不会，她似乎天生就明白自己在这个家的位置:
不该争，不该闹。
她的成绩一直很好，每次拿回来的奖状，她奶奶总会乐呵呵夸她:
月月真争气，咱们家这是要出个文曲星哟
我无奈地看一眼，丢在一旁:
妈，她现在才几年级，以后能不能考上大学还不知道呢。
女儿期待的眼神渐渐黯淡下来，默默拿起试卷走回房间。
她考上大学的那天，家里没有庆祝。
我只是随口问了一句:
学费怎么解决?
她低头:
我申请了助学贷款。
我点点头:
嗯，自己解决挺好，你弟弟高中要补习，家里钱要留点给你弟弟。
她也只是轻轻嗯了一声，转身回房。
读大学时，女儿也没有问家里要过钱，都是自己勤工俭学交了学费生活费。
大学毕业后她又很争气地找了一份体面的工作。
让我很是欣慰，觉得自己把女儿养得真好，独立就是我给她最好的教育。
3
后来，女儿寄的钱越来越多，五千、六千……
我知道，她是真的信了我的话，以为她的钱真的会给她存着。
但钱是不禁花的，家里有儿子要养，房子要修，婆婆的医药费也要花钱，这一切，哪个不是靠钱来撑着?
她的工资，在我看来，不过是用来给家里改善生活的一点小小贡献罢了，渐渐都变成了儿子的电脑、儿子的车...
这个家养她那么大，她出来工作返哺一下是应该的。
可她到底还是太天真。
有一天，她打电话给我，语气里满是兴奋:
妈，我攒了好几年，终于快攒够首付了再加上我之前给您的钱，我就能在城里买个小房子了
我眉头一皱，心里升起不满。
买什么房?女孩子迟早是要嫁人的，买房有什么用?
她的声音顿时低了下来:
可是妈，我想有个属于自己的家……
家?这里不就是你的家吗?
我冷笑一声，月月，还是说，你觉得这个家对你不好?
她沉默了好一会儿，还是小声道:
妈，我的钱...能不能给我拿回来一部分?一点点就行...
我心头一跳，随即冷下脸:
你弟弟快结婚了，女方肯定要彩礼钱，你的那些钱就先拿去给你弟弟用吧。你要识大体分轻重。
她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，像是被掐住了喉咙。
我不耐烦地问，
还有什么事吗?没事我要去煮饭了。
她是姐姐，姐姐帮弟弟，不是天经地义的吗?
家里辛苦养大她，这种大事用她点钱怎么了?
她没有再说话，只是沉默地挂了电话。
我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，觉得自己做得一点都没错。
她迟早是要嫁人的，以后她老公自然会买车买房。
她自己这么早买房有什么意义?新闻里都说有了房的女孩子反而就不愿意结婚了，她怎么可以不结婚?
4
儿子的婚事很快提上了日程。
女方家里要彩礼，开口就要十万。儿子满脸难看:
这不是坑人吗?
我也直叹气:
现在的姑娘怎么这么现实?我们家养儿子不容易，凭什么给他们家那么多钱?
纵使我觉得心疼，可没办法，谁让咱家要娶媳妇呢?
我想了想，
用月月的钱，再跟亲戚借一点就够了。
儿子犹豫了一下: 姐她会愿意吗?
她能不愿意吗?
我冷哼，
这几年她工资也不低，往家里寄了不少，从小咱们可没亏待她，她当然该帮衬一下家里。
儿子也点头:
对姐一定愿意帮我的，娶媳妇可是大事，不能因为钱的事耽误了。
都是一家人，她的钱本来就应该为家里所用，不是吗?
于是，我们凑够彩礼送了过去。
等到彩礼送到女方家，婚事尘埃落定，我才觉得松了口气。
儿媳妇进门那天，全家上下都热热闹闹的，鞭炮声震耳欲聋。
可女儿却站在角落里，一言不发。
她看着弟媳被簇拥着走进家门，脸上没有笑意，眼里是淡淡的冷漠。
我有些不满: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?还不去厨房帮忙?难不成要你弟媳妇去吗?不要让大家觉得我们家失了礼数
她没说话，只是默默走进厨房，开始洗碗、择菜、烧水。
我满意地点点头。
她终究是懂事的，不会给我惹事。
懂事的女孩，以后也能讨婆家欢心，至少我不用担心她以后出嫁受挑剔了。
5
自从娶了儿媳妇进门，家里的氛围变得不同了
我尽可能让她住得舒服，吃得舒心。
毕竟，这可是我未来孙子的妈。
儿媳妇会撒娇，嘴又甜，叫我一声妈，就比木讷的大女儿这二十几年叫的妈都要让我心里舒坦。
她嫁进来后，我对她格外照顾。她爱吃炖排骨，我就每天买最好的排骨回来炖。
她说自己刚进门，不太习惯家里的活，我就让女儿来做家务，大姑姐就应该有点气度不是吗?
女儿每天听话地收拾屋子，洗碗拖地，在下班后买菜回来。
她从来没有抱怨过什么，只是安静地做着自己的事。
但我知道，她心里肯定有想法。
她看着我给儿媳端热茶，看着我给儿媳新买的首饰，眼里不是嫉妒，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。
终于有一天，她忍不住问我: 妈，我是您的女儿吗?
我瞪了她一眼:
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?
她低声道:
我只是觉得，您好像……更疼弟媳一点。
我冷笑:
她是你弟弟的老婆，是这个家未来的女主人，我不对她好，对谁好?你迟早要嫁出去的，还指望家里一直把你当个宝供着?
她脸色顿时白了，嘴唇微微颤抖了一下，像是想说什么，但最终什么都没说。
我叹了口气:
你啊，就是心眼太小。你是姐姐，让着点没啥。
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，然后低下头，默默地继续洗碗。
没多久，儿媳妇怀孕了，我打心底里乐开了花，我们家里终于要有新骨血了。
从那天起，我对儿媳更是百般呵护。她想吃什么，我就去买。
她说自己怀孕了，不想闻到油烟味，我就把厨房的活全部交给大女儿。
女儿每天下班回来，除了做饭还要给儿媳洗水果，倒水。
她只是默默地干着，没有一丝怨言，我心里很是欣慰，
她是姐姐，就该多照顾着弟媳点，家和才能万事兴。
6
过了几天，她下班回来，手里提着个小袋子。她小心翼翼地拿出盒子打开，里面是一条金项链。
妈，这是我给奶奶买的金项链。
她笑着说，
快到奶奶生日了，她一直想要一条金项链，我想让她戴着好看一点。
我看着那条金项链，心里微微一动。
金子，不便宜吧?她一个月给回家的钱已经不少了，怎么还有钱买金项链?难道还防着我?
不过，很快，我就有了更合适的用途。
那天晚上，我把金项链拿到儿媳房里，温声说:
你怀孕了，得戴点金子辟邪。
儿媳受宠若惊:
妈，这怎么行?
我笑着把项链戴到她脖子上:
这有什么不行的?你现在怀着我们家的孙子，当然要最好的。
第二天，大女儿发现项链不见了，急急忙忙问我: 妈，您看见我给奶奶买的项链了吗?
我淡淡地说:
哦，那个啊，奶奶年纪大了，戴着也不合适，我就拿去给你弟媳戴了。
她的眼神瞬间变了:
妈，那是我给奶奶买的
我皱起眉:
那有什么关系?一家人，奶奶戴和弟媳戴，不都是一样的?
奶奶年纪大了，用不着戴这么好的东西。
她的嘴唇微微颤抖:
可那是我用自己的钱买给奶奶的一份心意。
我瞪了她一眼，
你的钱，不也是家里的钱?
月月，别这么小气，都是一家人，不用分那么清。
她死死地盯着我，半晌，突然低下头，轻轻地笑了一下，笑得苦涩又讽刺。
妈，我真是太天真了。
她的声音很轻，可是听在我耳朵里，却莫名有些刺耳。
她没再说什么，只是默默地转身回房间。
我没把她的反应放在心上。
她啊，就是太计较了。
家里的一切，哪用分得那么清呢?她怎么就不明白这个道理?
7
没多久后的一天，女儿提着行李箱出门，淡淡地说公司搬地址了，为了通勤方便要搬出去住。
我心理莫名其妙的有些慌，想挽留她。
可张了张嘴，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。
年关将至，家家户户张灯结彩，准备迎接新年。
女儿难得提前请了假，回家住几天。她拖着行李进门时，脸上带着一丝疲惫，但眉眼间带着归家的轻松。
妈，我回来了
她笑着，眼里带着一丝期待。
我抬头看了她一眼，淡淡地说:
回来了?快去看看你弟媳需要什么。
她的笑容微微一滞，但还是点了点头，换上拖鞋走进家门。
当她走到房门口时，整个人顿住了。
妈……我的房间呢?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