滨海市东区公安分局的询问室，灯光白得有些刺眼，照得谢彦城脸上那点强装出来的镇定无所遁形。
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旧纸张混合的味道，闷得人喘不过气。
王警官合上笔录本，那一声轻响却像重锤敲在谢彦城心上。
老警察什么也没说，只是用那种极其复杂的、仿佛在看一个行走的未解之谜的眼神，又打量了他足足十几秒，这才起身。
“情况我们基本了解了。”
王警官的声音听不出情绪，“你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下，等手续办完。”
门咔哒一声关上，询问室里只剩下谢彦城和夏语冰。
寂静瞬间压了下来。
谢彦城一首绷着的后背猛地一松，几乎瘫在硬邦邦的塑料椅子上，长长吐出一口浊气。
手心里的冷汗到现在还没干。
“彦城！”
夏语冰立刻凑了过来，眼睛里的光芒比头顶的灯还亮，压低的声音里满是兴奋和不可思议，“你刚才太帅了！
‘无他，唯手熟尔’！
哇！
你都没看见那几个警察的表情！”
谢彦城嘴角抽搐了一下，帅？
他差点尿裤子好吗！
“你什么时候练的这手绝活？
拿冻带鱼当暗器？
还算了吊扇和天花板？”
夏语冰抓着他的胳膊，问题像连珠炮，“以前在家你连瓶盖都拧不开！
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去什么秘密基地特训了？
就像电影里演的那种！”
谢彦城头皮发麻。
秘密基地？
他家冰箱冷冻层算吗？
他艰难地开口：“语冰，其实我…其实你是深藏不露，对不对？”
夏语冰自作聪明地接话，一脸“我懂我懂”的表情，“高手都要低调！
怕吓到我是不是？
你放心！”
她拍拍胸脯，信誓旦旦，“我嘴巴最严了！
以后你就是我的隐藏高手男朋友！
太刺激了！”
谢彦城：“……”完了，这误会越来越深了，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。
他看着女友那兴奋得泛红的脸颊，那句到了嘴边的真相又生生咽了回去。
现在说自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，她信吗？
警察信吗？
外面那帮黑社会信吗？
他感觉自己被自己随口扯的淡架到了火上，上下不得。
与此同时，分局另一边的办公室里，气氛却相当活跃。
那条立下奇功的冻带鱼，被装在一个透明的证物袋里，放在了办公桌上。
几个没任务的警察围着它，啧啧称奇。
“乖乖，就这玩意儿？
把‘屠夫’撂倒了？
我上次抓他的时候，折了俩兄弟才给他上了铐子！”
一个年轻警察用手指隔着袋子戳了戳硬邦邦的带鱼，满脸难以置信。
“现场勘察报告和医院伤情鉴定都出来了，逻辑链完整得可怕。”
另一个女警拿着文件，一边翻一边摇头，“吊扇挂钩的摩擦痕、天花板的坍塌机理、受力分析…全都对得上。
从科学角度讲，这一系列巧合…确实有可能发生。”
“科学？”
一个老刑警嗤笑一声，“这叫玄学！
这小子运气逆天了！
你们是没看见，‘屠夫’额头上那印子，清晰得跟盖章似的，绝对是带鱼牌！”
“王头儿，”年轻警察转向刚进来的王警官，“那小子到底什么来路？
问出来了吗？
真是什么隐世高手？”
王警官端起搪瓷缸子灌了一大口浓茶，咂咂嘴，一脸晦涩难明：“问个屁。
一口咬死‘唯手熟尔’。
档案干净得像张白纸，普通公司职员，女朋友也说是普通人。
要么，他真是走了惊天狗屎运；要么…”他顿了顿，放下缸子，“他就是个能把所有巧合计算利用到极致的怪物。
你觉得哪种更可怕？”
办公室里安静了一瞬。
哪种更可怕？
好像都挺可怕的。
“那他这算见义勇为还是防卫过当？”
女警问。
“对方持械围攻，他情急之下‘随手’用了‘食材’，”王警官把“随手”和“食材”这两个词咬得有点重，“结果上看，有效制止了不法侵害，而且对方伤情都没生命危险，过程离奇但证据链完整。
大概率定性为特殊防卫，不予起诉。
就是这报告…”他揉了揉太阳穴，“老子写了二十年，头一次不知道该怎么下笔！”
……消息像长了翅膀，顺着警务系统的内部通讯，又以各种匪夷所思的渠道，飞向了滨海市的阴暗角落。
某间灯光昏暗、烟雾缭绕的台球室里。
“彪哥”听着手下小弟带着哭腔、语无伦次的汇报，额角的青筋一根根暴起。
“冻带鱼？！
天花板？！
计算？！”
他猛地将手里的酒杯砸在地上，玻璃碴和酒液西溅，“你他妈当老子是傻子？！
‘屠夫’带五个人，被一个小白脸用海鲜和破房子干趴了？！”
小弟吓得一哆嗦，差点跪下去：“彪…彪哥，千真万确！
市场里好多人都看见了！
那小子邪性！
那带鱼甩得…跟巡航导弹似的！
警察都来了，把那小子请回去…估计是高手，警察都客气着呢！”
“高手？”
彪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，眼神狠戾，“我管他什么手！
动我的人，就是打我张彪的脸！
查！
给老子往死里查！
把那小子的底裤什么颜色都给我查出来！
还有那个夏语冰，一并盯死了！
我倒要看看，是他带鱼快，还是老子的刀快！”
“是！
彪哥！”
……警局手续办得出奇得快。
或许是因为证据太清晰，或许是因为王警官实在不想再对着谢彦城那张“高深莫测”的脸和那条冻带鱼，签完字，他就挥挥手让两人赶紧离开。
走出分局大门，傍晚的风吹过来，带着城市特有的喧嚣和自由的味道。
谢彦城却觉得后背凉飕飕的，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盯着。
夏语冰还沉浸在兴奋里，挽着他的胳膊叽叽喳喳：“我们就这么出来啦？
警察都没多问！
看来真是你占理！
高手待遇就是不一样！”
谢彦城勉强扯出一个笑，比哭还难看。
他现在只想立刻回家，锁好门，钻进被窝，祈祷这一切都是一场荒诞的梦。
“走吧走吧，赶紧回家。”
他拉着夏语冰，只想快点离开这是非之地。
两人快步走到街边，正准备拦出租车。
突然——一辆黑色的面包车毫无预兆地猛地加速，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噪音，朝着他们所在的路边首冲过来！
车速极快，来意不善！
根本不像正常行驶！
“啊！”
夏语冰吓得惊叫一声。
谢彦城头皮瞬间炸开！
心脏骤停！
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：完了！
报复来了！
这么快？！
他几乎是本能地，猛地将夏语冰往自己身后一拉！
同时另一只手胡乱地往旁边一挥！
他身边恰好是一个路边摊，卖的是各种水果。
他那只手瞎抡出去，也不知道具体碰到了什么，只觉得手指刮过一个塑料袋。
就在那面包车即将冲上人行道的刹那！
“嘭！！！”
一声闷响！
一个圆滚滚、沉甸甸的黑影，从谢彦城手边飞了出去，划出一道谁也没看清的轨迹，精准无比地、狠狠地砸在了面包车的挡风玻璃正中央！
那是一个硕大无比、表皮粗糙坚硬的…榴莲！
挡风玻璃瞬间以撞击点为中心，炸开一片密集的蜘蛛网纹！
完全挡住了驾驶员的视线！
“吱——！！！！”
面包车里的人显然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“空中打击”，司机下意识地猛踩刹车同时狂打方向盘！
失控的面包车在路上甩出一个惊险的漂移，轮胎冒起青烟，最后哐当一声，车头擦着路边的消防栓停了下来，引擎盖里冒出阵阵白烟。
车里一阵死寂，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榴莲砸懵了。
街边一片寂静。
几个路人都看傻了。
谢彦城僵在原地，看着那个嵌在挡风玻璃上的榴莲，又缓缓低头，看了看自己刚刚胡乱挥出去的那只手。
夏语冰从他身后探出脑袋，小脸煞白，看着那冒烟的面包车和挡风玻璃上威风凛凛的榴莲，呼吸急促，眼睛再次一点点瞪圆。
她猛地扭过头，看向谢彦城，声音带着剧烈的颤抖和一种近乎崩溃的崇拜：“榴…榴莲…你…你连水果都能当暗器了？！
这也在你计算之内吗彦城？！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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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语冰立刻凑了过来，眼睛里的光芒比头顶的灯还亮，压低的声音里满是兴奋和不可思议，“你刚才太帅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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哇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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拿冻带鱼当暗器？
还算了吊扇和天花板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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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艰难地开口：“语冰，其实我…其实你是深藏不露，对不对？”
夏语冰自作聪明地接话，一脸“我懂我懂”的表情，“高手都要低调！
怕吓到我是不是？
你放心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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哪种更可怕？
好像都挺可怕的。
“那他这算见义勇为还是防卫过当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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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是这报告…”他揉了揉太阳穴，“老子写了二十年，头一次不知道该怎么下笔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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某间灯光昏暗、烟雾缭绕的台球室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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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！
彪哥！”
……警局手续办得出奇得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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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出分局大门，傍晚的风吹过来，带着城市特有的喧嚣和自由的味道。
谢彦城却觉得后背凉飕飕的，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盯着。
夏语冰还沉浸在兴奋里，挽着他的胳膊叽叽喳喳：“我们就这么出来啦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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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手待遇就是不一样！”
谢彦城勉强扯出一个笑，比哭还难看。
他现在只想立刻回家，锁好门，钻进被窝，祈祷这一切都是一场荒诞的梦。
“走吧走吧，赶紧回家。”
他拉着夏语冰，只想快点离开这是非之地。
两人快步走到街边，正准备拦出租车。
突然——一辆黑色的面包车毫无预兆地猛地加速，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噪音，朝着他们所在的路边首冲过来！
车速极快，来意不善！
根本不像正常行驶！
“啊！”
夏语冰吓得惊叫一声。
谢彦城头皮瞬间炸开！
心脏骤停！
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：完了！
报复来了！
这么快？！
他几乎是本能地，猛地将夏语冰往自己身后一拉！
同时另一只手胡乱地往旁边一挥！
他身边恰好是一个路边摊，卖的是各种水果。
他那只手瞎抡出去，也不知道具体碰到了什么，只觉得手指刮过一个塑料袋。
就在那面包车即将冲上人行道的刹那！
“嘭！！！”
一声闷响！
一个圆滚滚、沉甸甸的黑影，从谢彦城手边飞了出去，划出一道谁也没看清的轨迹，精准无比地、狠狠地砸在了面包车的挡风玻璃正中央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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挡风玻璃瞬间以撞击点为中心，炸开一片密集的蜘蛛网纹！
完全挡住了驾驶员的视线！
“吱——！！！！”
面包车里的人显然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“空中打击”，司机下意识地猛踩刹车同时狂打方向盘！
失控的面包车在路上甩出一个惊险的漂移，轮胎冒起青烟，最后哐当一声，车头擦着路边的消防栓停了下来，引擎盖里冒出阵阵白烟。
车里一阵死寂，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榴莲砸懵了。
街边一片寂静。
几个路人都看傻了。
谢彦城僵在原地，看着那个嵌在挡风玻璃上的榴莲，又缓缓低头，看了看自己刚刚胡乱挥出去的那只手。
夏语冰从他身后探出脑袋，小脸煞白，看着那冒烟的面包车和挡风玻璃上威风凛凛的榴莲，呼吸急促，眼睛再次一点点瞪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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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也在你计算之内吗彦城？！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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