院子里静得吓人。
只有北风刮过光秃秃的槐树枝，发出呜呜的声响，还有傻柱压抑着的、带着哭腔的抽气声。
所有人都跟被施了定身法一样，僵在原地，眼珠子瞪得溜圆，死死盯着林殊脚下那片碎裂的青砖。
那可不是泥巴，是实打实用窑火烧出来的青砖啊！
就这么……轻轻一脚，碎了？
易中海感觉自己的老脸火辣辣的，像是被人隔着空气抽了几十个大嘴巴子。
他当了这么多年的一大爷，靠着“道德”和“规矩”这两把利器，在这院里说一不二，何曾见过如此蛮不讲理……不，是如此骇人听闻的场面？
这林殊，还是那个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的病痨鬼吗？
刘海中肥厚的嘴唇哆嗦着，他想摆出二大爷的官威，呵斥几句“无法无天”，可话到嘴边，看着那碎砖，又硬生生咽了回去，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窜到了天灵盖。
阎埠贵扶了扶歪掉的眼镜，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：“这力道……要是用来打架……不对，要是用来搬东西或者……挖墙角？
嘶，不能惹，绝对不能惹，以后得绕着走。”
秦淮茹脸色煞白，比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旧褂子还白。
她看着躺在地上，裤裆湿了一片的傻柱，再看看那个站在那里，明明瘦弱却仿佛带着无形煞气的林殊，心里第一次对“吸血”这个行为产生了巨大的恐惧。
这钱，怕是没那么好要了……许大茂缩在人群最后面，心里先是咯噔一下，随即又涌起一股隐秘的快意。
傻柱啊傻柱，你也有今天！
他眼珠子转了转，琢磨着是不是能趁机跟这个突然厉害起来的林殊套套近乎。
林殊没理会众人精彩纷呈的脸色，他正仔细感受着体内那丝微弱却真实存在的清凉气流。
这气流从脑海深处的那个灰蒙蒙空间（内景天地）中渗出，缓缓流淌过干涸的经脉，所过之处，那股子深入骨髓的阴冷和虚弱感，似乎被驱散了一点点，连带着呼吸都顺畅了不少。
好东西！
他心中一定，有了这“内景天地”和这神秘气流，恢复实力，甚至超越前世，都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。
当下，最重要的是利用这初步建立的威慑，彻底站稳脚跟。
他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，最后落在面如死灰的易中海脸上：“一大爷，这会，还开吗？”
易中海喉咙滚动了一下，干涩地开口：“林……林殊，你……你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？
你这……”他想说“妖法”，但没敢说出口。
林殊扯了扯嘴角，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：“病久了，躺床上瞎琢磨了点呼吸吐纳的法子，强身健体而己。
怎么，一大爷，练功也犯法？”
练功能把青砖练碎？
你骗鬼呢！
易中海心里狂吼，但嘴上却不敢反驳。
形势比人强，他现在毫不怀疑，要是再把林殊逼急了，下一脚碎的可能就不是砖头了。
“不……不犯法，强身健体好，好啊……”易中海勉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。
林殊点点头，又看向还瘫在地上的傻柱：“柱哥，还捐吗？”
傻柱浑身一激灵，把头摇得像拨浪鼓：“不捐了！
不捐了！
林爷！
您是我爷爷！
我再也不敢逼您捐了！”
他是真被吓破了胆，那一脚要是踩在自己身上……想想都骨头疼。
“嗯，”林殊满意地点点头，然后目光转向脸色变幻不定的秦淮茹，“秦姐，你看，柱哥都说不用我捐了。
你家要是实在困难，可以让柱哥多帮衬点，他工资高，又是厨子，油水足。”
杀人诛心！
傻柱一听，脸都绿了，恨不得扑上去捂住林殊的嘴。
秦淮茹张了张嘴，看着林殊那似笑非笑的眼神，到嘴边的卖惨话怎么也说不出来，只能尴尬地低下头，手指死死绞着衣角。
林殊懒得再跟他们废话，今天立威的目的己经达到。
他慢悠悠地转身，准备回自己那间漏风的小屋。
然而，总有人不甘心。
三大爷阎埠贵扶了扶眼镜，小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的光，他觉得自己找到了问题的关键。
林殊这小子，肯定是走了什么狗屎运，或者练了什么邪门的功夫，但这改变不了他穷得叮当响的事实！
武力震慑是一时的，但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啊！
“咳咳，”阎埠贵清了清嗓子，试图找回一点作为文化人的体面，“林殊啊，你看，你这……身手是厉害了，但过日子光靠身手可不行。
你之前生病，不是还欠着我家五块钱吗？
这眼看就要过年了，你看……”他这话一出，院子里不少人眼神又活泛起来。
对啊！
你再能打，欠债还钱，天经地义吧？
易中海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，立刻附和：“老阎说得对！
林殊，个人困难不能成为不遵守公序良俗的理由！
欠债还钱，这是最基本的道理！
你不能仗着……仗着身体好了，就不认账吧？”
他们企图用“理”来压林殊，挽回一点颜面。
傻柱也像是缓过一口气，小声嘟囔：“就是，欠钱还有理了……”林殊脚步顿住，缓缓转过身。
他脸上没什么表情，只是看着阎埠贵：“三大爷，您记性真好。
不错，我是欠您五块钱。”
阎埠贵心里一喜，以为拿捏住了林殊。
可下一秒，林殊话锋一转：“不过，我记得那五块钱，是三个月前，您说家里揭不开锅，找我借去买棒子面的，说发了工资就还。
后来我病倒了，这事就搁下了。
怎么，现在变成我欠您的了？”
哗！
院子里再次响起一阵低低的哗然。
还有这反转？
阎埠贵的脸瞬间涨红了，支支吾吾道：“你……你胡说！
明明是你找我借的钱！”
林殊笑了，那笑容带着冰冷的嘲讽：“三大爷，您可是院里最有文化的，教书育人，最讲道理。
要不，咱们去街道办，找王主任评评理？
或者，去派出所，让公安同志查查？
看看当时有没有人看见，到底是谁找谁借的钱？”
去街道办？
去派出所？
阎埠贵吓得一哆嗦。
他这人最好面子，要是因为这五块钱闹到官方去，他这三大爷的脸还要不要了？
而且当时……好像……确实是他看林殊刚发了工资，想着他病恹恹的好拿捏，主动开口“借”的，本质上就是想占便宜，根本没打算还。
这事要是抖出来……看着林殊那笃定的眼神，阎埠贵怂了。
“可……可能……是我记错了，年纪大了，记性不好……”阎埠贵讪讪地笑着，额头冒出了冷汗，“那钱……那钱就算了，算了……”众人看着阎埠贵这副样子，哪里还不明白真相？
顿时看向他的眼神都带上了鄙夷。
好你个阎老西，算计到病人头上去了！
易中海刚升起的一点希望又被无情掐灭，脸色更加难看。
林殊目光再次扫过众人，声音不大，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：“我林殊，人穷志不短。
以前是身体不好，没办法。
但现在……”他顿了顿，脚下微微用力，又是一块青砖应声碎裂。
“谁要是觉得我好欺负，还想像以前那样趴在我身上吸血，尽管来试试。”
“至于捐款？”
他嗤笑一声，“贾家困难，院里谁家不困难？
有本事，自己挣去！
别总想着趴别人身上当蛀虫！”
说完，他不再停留，转身走进了自家小屋，“嘭”的一声关上了房门。
留下满院子的人，在寒风中面面相觑，脸色一个比一个精彩。
傻柱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，捂着摔疼的胳膊，看着林殊紧闭的房门，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一丝怨毒。
秦淮茹咬着嘴唇，心里空落落的，感觉长期以来的“吸血”对象，突然变成了一块啃不动的硬骨头，还崩掉了她几颗牙。
易中海、刘海中、阎埠贵三位大爷，第一次感觉自己在院里的权威，受到了如此赤裸裸的挑战，而且一败涂地。
许大茂眼珠乱转，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。
而屋内，林殊盘腿坐在冰冷的炕上，意识再次沉入那片灰蒙蒙的“内景天地”。
他看着那口微小的泉眼，感受着丝丝缕缕滋养身体的清凉气息，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。
“第一步，站稳脚跟，完成。”
“接下来，该想办法搞钱，改善生活，并尽快恢复实力了。”
“这满院的禽兽……日子还长，咱们慢慢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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傻柱啊傻柱，你也有今天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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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前是身体不好，没办法。
但现在……”他顿了顿，脚下微微用力，又是一块青砖应声碎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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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本事，自己挣去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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傻柱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，捂着摔疼的胳膊，看着林殊紧闭的房门，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一丝怨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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易中海、刘海中、阎埠贵三位大爷，第一次感觉自己在院里的权威，受到了如此赤裸裸的挑战，而且一败涂地。
许大茂眼珠乱转，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。
而屋内，林殊盘腿坐在冰冷的炕上，意识再次沉入那片灰蒙蒙的“内景天地”。
他看着那口微小的泉眼，感受着丝丝缕缕滋养身体的清凉气息，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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